柴一茗: 无题, 水墨在仿古绢上, 60 x 60 cm 2005-2011
林白丽:在你的作品里, 一座山脉好像房子, 另一座看上去又像是一个喷泉。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
这些人为元素吗?
柴一茗:这个房子之所以像一座山, 是因为我们居住在城市里, 周围都是人造的东西。 有些国家想防止自己
的领土范围不受侵犯, 恨不得能在地界上插一些旗帜, 以标明他是一山主。除此之外, 旗帜还有另
外一层意思, 商店里经常插旗帜贴广告的方式来招揽客户, 意思是:"来买我吧;我很便宜!"
林白丽: 你的作品也经常会出现一些色情的元素。能说说其中的含义吗?
柴一茗: 从外观上看, 山峰确实和乳房一样。此外, 在山的孕育下, 花草树木才得以生长, 山上还有许多生
命, 给河流小溪带来生机。
林白丽: 这些地上的人堆有什么含义吗?
柴一茗: 他们扎成一堆, 看上去和一座山一样。世间自然生物的存在方式并不是直线型的。人死后能带给山
脉一些养分, 反过来, 山脉能滋养和养育世人。
林白丽: 为什么驴头上有光晕, 是否代表了什么呢?
柴一茗: 它和中世纪西方油画里的上帝一样, 头顶光环。我认为所有生物都可以有光环, 不光是上帝。
林白丽: 世界万物都珍贵?
柴一茗: 我的想法比较保守, 人类并不是最高贵的物种。儒家, 道家和佛教都信奉天人合一。很多人不在乎这
些。他们不在乎, 其实就是不尊重, 没有尊重就会混乱。
林白丽: 这个看起来有点支离破碎的人偶, 是你最终想表现的效果吗?
柴一茗: 这个人偶也许不能算是一个人的概念。它可以代表一种文人的精神状态, 它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对文
人来说, 当眼前没有一座真山的时候, 他们同样能幻想一个 "假山" 来感受山的存在, 只是他不知道
自己身处的是一只雪球里的假山而已。
林白丽: 那些流出来的液体是什么?
柴一茗: 那些液体其实是一种凝固的状态。有两种情况, 第一, 可能是因为冬天太冷或是在室外气温太低而
产生的冰冻状态;第二, 这也可能是因为质量低劣而造成的一些泄露问题。
林白丽: 能否告诉我你创作 "假人" 的兴趣点在哪?
柴一茗: 是源于一个道教术语, 人在经过修炼以后, 达到一种开悟的境界, 此时被称为 "真人"。
与此相对的是 "假人"。事实上, 并没有那么多真人存在。孔子受人尊重, 你也受人尊重, 但都不能
被称作真人。如今, "真人" 早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都是些极为冷酷的动物。现代社会在我们眼
里才是真实的, 而 "真人" 只是些虚假的幻象罢了。
林白丽:在玻璃球外面, 有个人在推什么?是什么意思?
柴一茗:很多 "假人" 和虚伪之徒想成为 "真人" 而被 "真人" 拒之于外。这个动作给人的感觉还不够明
确, 应该解释成触摸、推动然后试图进来的意思。
林白丽:能告诉我这个 "真人" 手势怎么来的么?
柴一茗:他 的手势同千手观音的摆法一样, 菩萨有千只手, 我就画了两只。
林白丽:为什么你会对观音感兴趣?
柴一茗:观音是救世主, 对每位凡人都有求必应。那些 "假人" 常虚伪地称自己能拯救世人, 却从没做过什
么真正的实事。
陈航峰: 入侵物种:蔬菜们 陈航峰 文字动画 (时间长度:4分03秒), 照片, 灯箱, LED, 控制器, 电源, 尺寸可变, 2010
我在晚上拍了各种蔬菜照片, 它们是被人 "非法" 种在上海某小区绿地内, 造成了邻里和管理层面的许多矛盾。这些照片被做成了可以由程序控制闪亮的 LED 灯箱。同时我编造了一系列关于这些蔬菜如何进化出了不同的本领或超级能力来保护自己的 "对话", 并将其模仿成是通过 "高科技设备" 检测分析而出的 "植物电波信号" , 显示在一个大屏幕上。这些 "对话" 的节奏和 LED 灯箱同步闪亮...因此当某蔬菜在 "说话" 时, 特定的灯箱就会闪亮。
陈熹: 蠕虫菲利普 陈熹 针管笔, 马克笔, Fabriano水彩纸
这些事件里的生物会面对严酷的环境, 不管生命体是复杂还是简单, 都一样体验到危险。它们是如何演化出生存的策略的, 这样的策略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它们是自愿暴露在极端环境里的么, 当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时, 我感到愉悦。我相信这些事件是对现实世界的补充。
Girolamo Marri: 艺术家黎明的肖像, 由Daniele Mattioli摄影 数码打印在中纤板上, 70 x 43 cm 2011
我们不能否认放弃有时候是一种很勇敢和可贵的解决办法。时机就是精髓。鉴于事物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情况, 及时地放弃是必要的。这实际上是在尽量控制理想化的一面向残酷现实恶化的过程。
面对失败而勇于承认, 经历漫长的痛苦而最终获得领悟的过程是高尚的。在适当的时期接受苦难是神圣的, 重新振作一定会得到上天的护佑。太阳并非想像中的强大, 它是弱小的。
这件作品拍摄的是一个非常特定的时刻, 又或者是一个特定的时刻出现在了这件作品里。每一次乌托邦的实现过程中, 现实总会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原来的计划搞得一团糟, 最后成为一场泡影。城市的未来对于潜在的反社会暴力分子来说就像一颗茧。随着每半小时时间的流逝, 地球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绿叶葱葱, 城市环境在日益恶化。穷人还是穷人, 他们变得更无知, 肮脏和不幸;富人还是富人, 即便他们坐在豪华车里, 也掩饰不了那更无知, 肮脏和不幸的本质, 乘驾香车是到不了天堂的, 尽管你的想法天真烂漫。
起初, 艺术家怀揣梦想, 渴望记录下曾经在家乡见到过的一棵树, 他试了又试, 最终发现一个结果, 那就是和让它呈现在画布上这个过程比起来, 让它呆在原本属于它的位置显然更合适, 更令人愉悦。于是, 他在一个枝干上弄了些像绿毛一样的东西来代替。这简直是个让人难过的时刻, 绿毛可比绿树差远了。但如果从头再来,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他像个乐观的傻瓜一样无视眼前的失败, 已经开始重新创作了。
计文于: 呼风唤雨, 装置, 尺寸可变
一只芭比娃娃的小手, 伴随着做爱的呻吟声, 在不断地前后挥舞, 而且每一次的挥舞, 天空上总有一朵云被其挥之而去...这种以柔弱和类似于呼风唤雨的壮举似的矛盾并置, 就象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Edward·Lorenz)所提出的 "蝴蝶效应" 一样, 就象我们在三十多年前只是提出了一个 "摸着石头过河" 的小小的改革口号和贯彻了一个 "包产到户" 的农村改革的政策一样, 谁能想象一个贫弱的中国今天的 GDP 取得了世界第二的成就, 我们的得意被强压着还是显现出了无限的光彩, 同样谁又能预示出我们今天的 GDP 第二将会给我们今后带来的是福呢, 还是忧?我们在这成就的光环下, 我们又还有多少的不平衡和失落呢?我们会松懈吗?我们会去寻求享乐吗?会在享乐中陶醉和呻吟吗?... 但是我们终于可以自信了, 有了少有的自豪感, 我们觉得我们可以随手呼风唤雨了。
梁志和: 袋鼠島大開發, 彩色照片, 录像, 4 27.9 x 35.6 cm
我走到墨爾本唐人街幾近盡頭, 一條小巷名為 Smythe Lane, 我不知史密斯是誰, 只猜想其貌不揚的小路上有多少代中國移民走過, 他們在這裡落戶, 下一代總往外邊跑, 越遷越遠。從市中心的老舊區跑到城郊, 是新蓋的花園洋房, 把舊城的狹窄空間無限擴大, 好像要彌補幾輩子人的缺失, 或許是要遠離前人的價值, 又或許是建構上一代無法想象的空間。
钱嵘: 上海同盟 21, 牛皮纸上水彩, 41 x 43 cm, 2011
"同盟" 一词本身含有历史感!古今中外的历史上产生了各种各样的 "同盟"。个人对历史的关注就从来没有冷淡过。历史是一面镜子, 照出了人的复杂与丰富。 这些作品所截取的图形, 源于人们所熟知的形象, 进行再加工, 再利用。众多这样的历史图形碎片, 可以拼贴成异样的画面。 这样的图式, 光怪陆离, 似而非似, 貌似荒诞不经的画面非但不会妨碍我们接近历史, 还会有助于我们加深思考, 启示未来! "上海" 一词能把历史拉回到我们生活的当下。拉近和历史的距离。而且 "上海" 是个极为丰富的概念, 近百年的发展历程是整个中国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 但又是那么不同。如同滔滔黄浦江, 唯上海独有独享! 以 "同盟" 为线索, 沉沦其间, 思考和欣赏。 精彩的现在躲不开历史的光照, 历史和上海注定是 "同盟"!
苏畅: 远征, 照片在档案纸上, 100 x 73 cm, 2011
这个系列是关于生活世界的冒险.其实人的认知永远都是 "发现" 这个状态, 而不是 "发明" , 认识的过程就是场冒险, 爱迪生 "发明" 了电灯的事实是因为他通过那么多失败 "发现" 了玻璃可以做罩子, 钨丝可以做灯芯, 等等各种材料的恰当属性而已。因此重点并不是 "灯" 而是寻求属性的真正归属, 使其成其所是。正是这样的脉络, x光, 青霉素才被 "发现" 了。同样的道理美洲大陆, 哈雷彗星也被发现了。这样看来我可以把冰箱理解为 "发现" 了保存局部低温的容器, 这种在认识上得到理解的愉悦和发现南极大陆的詹姆斯·库克是一样的吧, 我想, 和这种兴奋释怀的心情所隐藏的发现既拥有的习惯逻辑也是一样的吧。